當我遇見你

這個星期二是感染科的大日子，其實昨天也是感染科的大日子，因為有整個下午的門診要看，但今天主治大夫要巡房、中午12點半有感染科的臨床會議、下午兩點又有微生物科的研討會。快兩點才吃完午飯，剛吃飽再加上開會，我整個人陷入半眠狀態，下午總醫師又放半天假，我要獨攬大局，看新的轉診: 骨科有一個 MRSA、腸胃科有一個 C型肝炎、一般內科有一個 pustular infection...好多事排隊等著我去做。真的好累喔!

硬著頭皮在病房裡用很慢的速度看病歷、查血液報告、看病人、診斷、找文獻資料...突然間我精神慢慢抗奮了起來，不知道那來的力氣把睡意一點一點地趕走，我開始很有效率地把每一件事都作完，趕在六點前離開醫院。

噴射引擎有一種外加裝置叫作 Afterburner (後燃器)，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燃燒大量的燃料提供超強的推動力，讓原本已經運轉到極限的引擎瞬間加速，進而完成難度更高的任務。那一天，我發現了我的 afterburner，是喜是憂? 難斷定... 因為啟動了afterburner 回到家後還會high一陣子，晚餐下肚之後，後燃器熄火，我就到床上報到，一睡就睡掉了一個晚上，起來後又差不多該睡了，就又一覺睡到天亮。



使用這個沒有效率的推進器讓我神勇了一兩個小時，代價是疲倦加昏睡了兩三個小時...

星期四，我連續上班的第五天。媽呀，一枝五天前才開始用的筆已經被我寫乾了。今天的 afterburner 在中午十二點半時引燃，那時我剛看完一個外科體溫起起伏伏的病人，正打算去一個有藥商提供午餐的研討會吃飯，逼逼叩突然響了起來，主治醫師大駕光臨要巡房了。好吧，她早來總比上禮拜巡房晚開始，磨到晚上六點才結束來得好...

...就這樣，我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半才吃到今天的第二餐。免費午餐沒了，要吃午餐也不是，要吃晚餐又太早，只在休息室吃了幾口吐司麵包配 facebook...四點又拖著自己的身體回病房。

聽說噴射機的 afterburner 帶它們在短距離內起飛、瞬間爬升、突破音障，但 afterburner 一直啟用的話，飛機燃料會以等比級數下滑。嗯，我想我得把我的 afterburner 拆了，這樣濫用下去我會墜機的，但是...

醫生的工作不是打卡按時上下班的，關乎病人的決定都要自己來作，一不小心就很不得已地變成工作狂了，而且我還處在需要在乎別人眼光的地位，上有主治醫師跟總醫師在看，下有實習醫師跟醫學院學生在看...啊，總之，我這是身在江湖，身不由己吧。